鱼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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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刀灯】九日谈(下)


  在被鬼灯巫女抚养了整整三年以后,她才终于回想起自己的一部分过往。她是个被教会收养的孩子,却并非是遭到抛弃才无亲无故——她同不祥的妖刀一起降生于世,那与她一体共生的、沾染着邪恶巫术的武器乍一出世轻易地便让她的家人死于非命。妖刀寄居于她的身体,与她形影相随,这也使得她所到之处都被妖刀的巫术所破坏。街坊邻居都对她退避三舍,人心惶惶之下最终还是教会同意了收养她,试图以神明和信仰来压制那不祥的武器。


  然而教会的洗礼并没有能真正驱除妖刀的巫术,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使她遗忘妖刀带来的种种不幸罢了——在重复的灾难和遗忘中,妖刀与她的融合越来越深,最终走向了无法挽回的方向。


  于是,在最后一次洗礼结束后,或许是寄希望于这个给教会找了无数麻烦的女巫可以名正言顺地解决掉妖刀的寄主,她被作为女巫的祭品送入了迷雾中的湖心岛。


  谁知那女巫竟没有吞食掉这个魂魄,而是带着她四方远走,且自此之后就消匿了行踪。


 

  “你是想说自己很可怕很危险?这倒是没错。”


  “但那是对于‘其他人’来说。”灯上的女巫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眼中盈着莫名的笑意,“如果是在同类之间呢,可就无法相互离开了。”


  “来,跟我见见Jupiter吧。他啊,可是掌握着浩瀚森之力的存在,不知你的妖刀会不会感兴趣?”


  女巫的身影在森林深处行得远了,她几番犹豫后还是决定跟上去。而就在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眼前的世界突然如同一块美丽却脆弱的彩色琉璃一样乍然破碎。


 

  “感觉如何呢?”


  妖刀姬这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又回到了她最初与女巫对坐的破旧小屋。那银发的女人仍然安静地坐在她对面,桌上的符咒残迹还留着一点点鲜血的痕迹,昏黄灯火摇曳不定。


  她站起身,忽然拔刀将那木质的小桌连同其上的灯盏一起斩为两段。木头残片与飞散的火星在骤然降临的黑暗中四处崩飞,压抑的死寂之中唯有那女巫的一双幽蓝眼眸仍是瞳光灼灼。


  “你对你的戏法很得意?”教会以至死方休出名的第九执行人此时正盯视着对面的女巫,一双金瞳里已泛起了些许赤红色,“又或者说,你真是太会讲故事了。”


  “看得出你也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故事,”女巫的语气中却半是轻松半是嘲讽,即使黑暗里看不清她的动作和神情,妖刀姬也能想得到她此时定是一副耸着肩轻笑的样子,“现在就急着杀了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这个好故事的结局吗,亲爱的Pluto?”


  “够了,”执行人再次提起了她的妖刀,眼中却是充斥着愤怒和冷漠这两种很不兼容的情绪,“我说,够了。”


  “你只是会编故事罢了。”寂静之中她又续道,“而且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那女巫在黑暗之中突地笑出了声:“啊呀……我可怜的Pluto。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呢?”


  有那么一瞬间,妖刀姬金色的眸子里像是要被血般的猩红覆满,妖刀生性嗜杀的精魄狂喜着在这狭窄的房间中旋舞,几乎要化为实体将此间所有的活物啃噬殆尽。它曾奴役过的那些亡灵此刻似乎都被暂时地解放,它们尖叫着扭动着,蛊惑着引诱着妖刀的主人再一次释放这些罪恶。


  那双幽蓝色的眼睛仍旧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的鬼灯呢?”片刻后,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另一个问题,“青行灯,你为什么不点灯?”


  “鬼灯?”百物语的女巫却是嗤了一声,“那不是你的东西吗?”


 

 

  她在寒冰的孤岛上醒来。


  视野里的天空有着极为美丽的深蓝颜色,纯郁到几近发黑。极东的天际线上是一抹逐渐扩散开来的鱼肚白,而往西面的天幕上则仍然挂着几颗寥落的晨星。冰凉的水汽从湖面上游荡到森林里,盘旋着前进,在沾染到的植物叶片上凝结出冰凉的露。


  湖心岛上只有她一个人,那女巫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此之前,她跟着鬼灯女巫四方游历,见过了她口中所提到的、分布在人间各处的“朋友们”:酒肆中豪饮的Mars和他忠实的酒友Venus,独居于某座小城的暗巷里,纵使被遗忘多年也仍在不动声色守护着身边人群的Earth,据大片森林在其间神出鬼没的Jupiter,身为一方之主统领着人群,并有着一双慧眼的Saturn,常年出没于河流附近,曾被误认作河神的Uranus,以及隐匿于高山之上,掌控着风暴的强大又偏执的Neptune……这女巫自由地来往于世间各处,收获着来自她的友人们的故事,随性又恣意,可却从未有人能看出她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为什么没有Mercury和Pluto?”她也曾如是询问过。女巫的七位故友,分明是按行星的排列顺序,可却偏偏少了首尾,无论如何总能让人感到些许怪异。


  “她们都是未来之人,”彼时,那女巫微笑着回答她,“你我生于现世,待到她们到来之时,便早已成为过去的殉难者。”


 

   这是一个寂静的黎明。


   她翻身站起后缓缓行至水边,沉默地注视着周边那发黑的湖面,以及停靠在孤岛岸边的小舟。而雾气仍在不断地翻卷着,遮蔽了大片的湖面,也挡住了湖外那些原本在可见范围之内的森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云似雾的风团逐渐封闭了整片天空。宛如沉重的灰色幕布一点点合拢,那深蓝的天空、寥落的晨星都被遮蔽在这一方狭小的世界之外。细小的雨滴开始在空气里飘散,催生着冰凉而潮湿的触感自下而上地爬上了她的脊骨,直达尚有些浑噩的大脑。


  一切都同她来到这里的那一天一模一样。


  轻灵飘渺的祝颂声像是从雨雾里的四面八方而来,这也同那一日的歌声是一致的,因而她仍旧记得这是教会独有的圣歌。她反复在苦痛和遗忘之中的人生正是被这支歌伴随着长大,直到遇见那女巫才摆脱了它的阴影。


  ——可它却在今天忽然卷土重来。


  是教会的人,一定是他们……他们对湖心岛上的女巫忌惮已久,多年的宁定之下也并未改变他们与这女巫针锋相对的事实……就在今日,他们唱起了昔年献祭少女时的圣歌,却分明是抱着复仇的心意而来。


  可是那个人呢?那个无所不能、孤身与教会对抗多年,至今仍为世人争相传颂的女巫呢?她同她的鬼灯又去了哪里?


  “你大概是被抛弃了呢,真可怜啊。”


  “‘如果是在同类之间呢,可就无法相互离开了。’这是她对你讲过的话吧?”


  “你我早已融为一体。所以呢,我也知道,你或许还不理解什么叫同类,但你早就已经无法离开她了。”


  “啊呀。你既已这般的喜欢她,那为何……还不毁掉她呢?”


  圣歌飘渺不定的祝颂声里,那寄居于她体内的不祥武器就像是被唤醒的妖魔,殚精竭虑地在她耳边低语着、蛊惑着、甚至是胁迫着她重新背起杀孽。她那永无停息、循环往复的噩梦死灰复燃,像一群发了癫的小鬼在她面前狂歌乱舞,还高声地唱着讥讽她的戏谑曲。


  “闭嘴……闭嘴!”


  “你们都滚开!滚开!”


  她拼命地试图塞住耳朵来抵抗那空灵回荡在这灰色雾气里的圣歌,从呵斥到尖叫,从愤怒到绝望……可是全都毫无用处。因妖刀巫术而死的那些人,被她亲手斩杀的那些人,被刀灵奴役的那些亡灵……沾满鲜血的人面和苍白可怖的鬼脸绕着她打转,对她发出恶毒的诅咒,仿佛要一拥而上将她撕咬殆尽。


  她试图驱赶这些恶鬼,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却反而被它们越逼越近。她试图逃出这个孤岛,却被茫茫雨雾所困。她的挣扎毫无用处,她终于在绝望中丧失了理智。


  她从空气中拔出了那柄刀。


  她精准无误地将冰冷又锋锐的刀刃送入了某个人的心脏。


  她还看得清那人是银发青衣,戴着女巫特有的帽子,发间缀着色泽浅淡的珠串,而左脚踝上饰以幽蓝色的花朵;她也记得那具美艳的躯体从鬼灯上跌落下来横陈在冰面上,更眼见那人的心口源源不断地淌出血来,在光滑如镜的冰层中蜿蜒成赤色的溪流;她更无法忘却那张清丽妖娆的面容上,最后停留着神色的是诡异无比却又一如往昔的微笑。


  她宁愿自己是在做梦。


 

  妖刀姬又一次在这间破旧的小屋里醒来。


  屋内显得有些杂乱,角落里甚至蒙上了灰尘。除了正中央摆着一只小案外,这房间里别无他物;而那小案上除了点着一盏同样破旧不堪的油灯以外,只有桌面上画着的一枚残破符咒。


  她与那个号称百物语的女巫相对而坐,沉默无言。


  “你的鬼灯呢?”少顷,先开口的却是来自教会的执行人。


  “亲爱的第九执行人Pluto,我可以再次回答你这个问题:那是你的东西,因而它并不属于我。”


  “那你为什么会把脚踝上的花饰戴反?”


  “因为我本就是如此。或者说,这是你希望的。”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


  “当然了,我亲爱的Pluto。事实上,这应该是我们第七百二十一次坐在这里谈话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应该问你自己。”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不是青行灯,也不是什么女巫。你被困在这个地方已经很久了,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逃走。”


  “你是谁?”


  “你终于想起来些什么东西了?”小案对面的“女巫”却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终于意识到,欺骗和逃避已经没有用了吗?”


  “我就是你的祈愿。”


 

  她在漆黑的水底醒来。


  而就在睁眼的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正躺在无际的荒野上仰望着浩瀚星空:幽蓝与灿金,水中飞舞的两色流萤恰似一场盛大的光雨从黑色的天空中降临,流转、旋舞、消散……像是烟火,更像是烟火般的生命。


  她还抓着那人的手。


  披着青色羽衣的银发女巫正安睡在她身侧,素白的身体在一片深黑之中像是散发着暗弱的光。她俯下身亲吻那张清丽妖娆的脸,从好看的眉间到柔软的唇瓣,仍与当年是一样的冰冷甘甜。


  流萤的微光恰如烟火的余烬降临在她和她的身侧,她紧紧地将她拥抱。


  那女巫终于睁开了眼:“还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愿闻其详。”她说。


 

  在青行灯苏醒之后,妖刀姬轻易地重返了那条悬浮着九颗行星的小径。不同于上一次的是,如今提着引魂灯的人正是鬼灯女巫本尊。


  “本来说要给你讲九个故事作‘九日谈’,可兜兜转转,直到最后也只有七个故事,”再一次站在Venus的面前时,青行灯却是轻轻地笑了,“可现世是最好讲述的,过去和未来却难以表述。”


  “Mercury因为距太阳最近而早早地失去了生息,记忆里的一切都在炽热的光辉中尽数蒸发;Pluto因为距太阳最远而尚未感受到温暖,孤独地生活在冰冻的黑暗中。一个是早已死去的过去,一个是还未出生的未来。”


  “我们确实是同类,因为我们都被现世所遗弃。”


  青行灯转过身看向了小径来路的尽头,就在那里,娇小的Mercury终于现出了它的身姿:荒凉,冰冷,了无声息。


  “正如你无数次推断得出的结果那样,我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第一执行人Mercury,也是第一个叛逃出教会的女巫;而你,则是教会苦心培养多年、甚至不惜借我之力来完成最终觉醒的第九执行人,Pluto。”


  “你所见的第一颗行星之所以为Venus,正是因为Mercury已经过去而Pluto尚未到来。”


 

  鬼灯女巫究竟从何处来,这本是一个多年来都未能被解决的命题。可无论世人怎样看待怎样猜测,教会都深知决不能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最早为教会所笼络的第一执行人Mercury,原本身为教会的最强战力,却在一次任务后突然反戈,一跃而成为教会统治这个国家最大的阻碍之一。她大肆宣讲反神明反信仰的各类怪谈,毫无顾忌地行走四面八方,为教会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可她偏偏也是最了解教会的人,无人能出其右。


  屈辱求和、献祭少女的时间里,教会也终于培养出了他们的最强武器,那便是第九执行人Pluto,幼年时便因妖刀巫术被教会看中而抚养的孩子。教会利用信仰洗礼来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遗忘过去,并借助这样的方法来控制她的行为。终于在最后一次洗礼后,教会决定将她当做祭品献给隐匿于湖心岛的叛逃女巫——而这也正是一切的开始。


 

  “为什么……要叛逃?”眼见青行灯并未在Mercury面前多做停留而是朝着小径的末端而去,妖刀姬一面跟着她一面说出了自己多年的疑问。


  “亲爱的,你我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那女巫此时却是答非所问。


  “湖心岛祭礼。”


  “不,那是重逢。”言语间她们已经路过了蔚蓝的Neptune,而在更黑更远的虚空中,一缕细弱的苍白光芒便代表了那遥远的Pluto。


  “十几年前,教会治下的一座小城内发生暴动,起因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携带着的巫术。”


  “情况重大,教会派遣了五位执行人前去镇压调查。彼时作为第一执行人的我最早接近了爆发巫术的中心,也最早看到了那个孩子和她体内寄居着的不祥妖刀。”


  妖刀姬震惊地看着她。


  “我亲手压制了妖刀的暴动并将那个孩子带回了王都,宣布教会收养了她。”青行灯却只是平平淡淡地笑着,“我本以为,教会是愿意拯救她的,可是他们却只想利用那可怕的妖刀,企图将那个无辜的孩子培养成新的执行人。为此,他们不惜为妖刀献上鲜活的血食,一次又一次的引发它的躁动,控制着那个孩子去疯狂杀戮,而后再将那孩子的记忆洗去,往返重复。”


  “我听过那么多怪谈,讲过那么多故事,却从未如此真实地见证一个悲剧,”青行灯抚了抚面前少女的头发,语声仍是淡漠,“我终于明白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信仰,一切都只是教会行恶的托辞。我决定带着你离开他们,却失败了。”


  “我离开的那一天,你正被妖刀所控,甚至不认得我是谁。可你的眼神却告诉我,你没有忘记我,你必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与我重逢。”


  “这也是一切的开始。”


 

  正如教会未曾料到青行灯会将这个孩子继续抚养而不是用于修炼巫术,青行灯也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自己的“同类”再次相遇:她早知这是教会派遣而来的刺客,却毫无顾忌地将她留下。声名赫赫的鬼灯女巫带着这个被诅咒缠身、时刻恐惧着自己会伤害到他人的孩子四处游走,去见过了同为执行人的七个昔日好友,眼见着她与妖刀的日渐融合,直到彻底觉醒的那一日。


 

  “那是妖刀的诅咒,”银发的女巫提起此段却是毫不介意地微笑着抚摸了妖刀姬的脸颊,“你必须亲手杀死你最珍视的人,否则你将被它吞噬,化为那刀里万千怨灵中的一个。”


  “我自然早就知道将会发生的事情。可我们是同类啊,怎么能相互远离呢?”


  “你没有做错过什么,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因为这件事,把自己困入无限的轮回之中。”


  妖刀姬没有说话。


  她在杀死了青行灯之后,虽然完成了妖刀的觉醒,却也很快陷入了新的疯狂。她怎敢相信自己会亲手用妖刀刺穿了深爱之人的心脏,又怎敢轻易原谅作下了这些罪的自己。


  她们互为这世界上唯一的同类,也早已将世人所谓之“爱”的东西赠与对方。纵使未曾言说,可彼此之间却早已通晓。那妖刀的巫术诅咒她须亲手杀死所爱之人,她虽已做到,免于一死,却再也无法承受真相所带来的这份悲痛。


  就像从前很多次教会对她所做的一样,她选择了遗忘和欺骗。


  她借用了青行灯的遗物,用鬼灯将自己的记忆尽数清洗,在自我意识的乐园中构建了一个新的世界。而她,则在这个世界里重新与所爱之人相遇,开始新的故事。可她始终无法骗过潜意识里早已明晰的最终结局,无论她选择怎样的路线,无论她多少次地改变自己的做法,最终的结局都会是她直接或间接地杀死了青行灯。


  她试着打断悲剧的进程:比如在那一日来临之前离开青行灯,比如尽力将自己死死控制,比如在与青行灯相见之前便从那献祭的小舟中跳入湖中,比如声嘶力竭地告诉青行灯一定要离开她……遗忘了一切的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每一次都在努力。


  可无论怎样,她们的故事就像是早已被写定的剧本,因果轮转后都通向了最终的悲剧。


  太多次的循环重复,以至于她都在自己的意识里生造出了另一个“鬼灯女巫青行灯”。她将这个代表着希冀的青行灯永远地放在那间破旧的小屋里,每一次选择遗忘后都会回到那里,一次又一次地在那张小桌上画下巫术的符咒,重置自己的记忆。


  而这个循环到达第七百二十次的时候,她也终于接近了崩溃——遗忘和欺骗并非是永远的神技,纵使她再拼命地遗忘,也不可能将这么多无限的时光里所产生的记忆完全清空。而那个被她生造出来的“青行灯”,却在漫长的时光里逐渐与鬼灯中尚存的真正青行灯的意识相融,随着她的循环开始一次次地试图拯救她。终于,在最后一次的故事里,她的祈愿与青行灯的意识相合,将她为自己所造的这个虚幻囚笼彻底击破。


  虽然在真实的世界里,鬼灯的女巫早就已经死去了。


  

  “我要走了,”许久的沉默之后,那银发的女巫却是这样对妖刀姬说着,“我是Mercury,是过去,已经不可能停留在这里了。”


  出乎意料的,虚空中的小径最终通向的地方,就是那间破旧的小屋。女巫与执行人此时已经走到了屋门前,久久地注视着那其中破破烂烂的一切。


  “很遗憾只能与你有这么短的一段相遇……可这也已经是奢求了,过去和未来的世界,本该是没有交点的。”


  “我将重生于未来,是属于你,Pluto的那个未来。”


  “在此之前……请务必等着我。”


  星空闪烁,而这个作为死循环起点的小屋在如此磅礴浩瀚的幕布下显得极为脆弱渺小。妖刀姬回想起在过去的七百二十个世界里,她一次又一次地在重置记忆后推开屋门,沿着小径走向深黑的水底,向着她期盼的未来挣扎努力。


  “好。”她最后一次拥抱了爱人,而后步入了那间小屋,将自己沉入黑暗。


  “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我永远都在这里等你。”

 

  

  

  她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


  金色的光辉里,她的面前正有一个人俯下身瞧着她。那人银白色的发丝轻扫在她胸前,一双幽蓝色的眸子里映出的是她的脸。


  见得她醒了,这狡诈的女巫立时将脸贴了上来:“醒了?”


  “你是谁?”她问道。


  那人将她紧紧拥住。


  “你的爱人。”


  “看起来你倒不是假的。”


  “啧。”对方似笑非笑地在她脸上啾了一口,“来听我讲个故事吗?”


  “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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